冒险求生:
一个社工“掰开”几处用
“主任以能者多劳激励我,似乎不好拒绝。”一位从业近四年的一线社工吐槽,她服务的机构日前在佛山获得了一项政府购买服务,由于机构人手有限,负责人委以重任,周一到周五,她在广州一个家综开展日常服务,周六日则要到佛山去参与专项服务。“机构是一套人马,同时接跨城市的几个项目,把社工累得要死,却只给一份工资。”
该机构的负责人则表示,“这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了!”她说,不断争取政府购买服务,几乎是社工机构维持和发展的唯一渠道,而且,社工行业才起步几年,薪酬偏低,留不住人,留得下来的都算是骨干了。其还称,过去一直靠“一套人马接多个项目”来维持,但现在广州行不通了。因为每一个项目的工作人员名单都要在社区服务网上公示,一个社工在两个项目中出现,机构就会被警告。
“很多城市购买服务还处于试探阶段,不敢投入太多,想给员工提薪比较难。”对于服务质量是否有保障,这位负责人语带无奈地说:“呵呵,我们就说是‘一分钱一分货’吧!”她期望社工与机构共度时艰,“周边城市都发展起来,行业就有起色了!”
社工群像
走一半留一半 部分因病致贫
社工是政府购买服务的实施者。社工的工作状态、生存状况决定着其所能提供的服务质量。而现实中社工不仅存在定位不清带来的身份尴尬,而且一些人陷入了低收入、低生活质量的困境。
定位不清:
社工成居委编外人员
目前,广州已经有150多个家综。然而,家综与街道、居委的关系似乎并不太明确。“我们当然是希望家综能够独立起来,开展专业服务。”市民政局负责人坦承,由于最初的定位不明晰,不少家综成了区、街“附属”“外援”,大量行政工作“倾倒”到社工身上。这恰恰是政府买了社工服务、而市民却无法切实享受专业服务的根源所在。
“你就忘掉自己的专业吧,不就是一份工作吗?”街道人员向社工小李交代任务时常常这样说。她被安排去做育龄妇女入户调查、去派发预防登革热单张、去宣讲垃圾分类办法,总之,是一些与社工专业几乎无关的工作。
缺乏认可:
“平民会所”少人捧场
由于定位不清,在市民心中,社工、义工和居委大妈几乎没有差别。至于什么情况下应该请社工帮忙,有什么问题应该交由社工处理,很多街坊没有清晰概念。日前,本报记者在几个知名社区对约300户居民展开调查,其中有288户居民表示没有接触过社区社工,而且不知道在社区的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社工。即使接触过社工的居民,也认为:“社工和义工不是一样的吗?都是帮忙组织社区活动的吧!”至于家综可以提供什么服务,有多达217户回答:“办暂住证、准生证的地方。”
该项调查样本虽小,但表明,经过连续六七年投入超过十亿元购买社工服务,其实市民“不买账”,最初想要打造由专业社工来负责运行的“平民会所”,市民鲜少捧场。
收入不高:
“限价”带来社工大量流失?
广州家综的一线社工,多数拿着三四千元的月薪。最近,重病社工李丹的求助引起广泛关注,在患病之前,她是一名家综社工,每月实收2000元。40多万元的医药费只能靠申请医疗救助、寻求社会捐助来解决。而在新加坡,一个入职两年的初级社工,年薪达到20万元新币(约合100万元人民币);在香港,一个新入职的社工最低月薪是1.6万港元(约合1.28万元人民币)。
在广州社区服务网上,各个机构公开的人员配置表中,有半数,甚至是三分之二被标注为“已离职”。以白云街家综于2014年11月14日更新的人员配置为例,承接机构自2012年2月中标,5月开展服务,至今已有7位持有社工师或助理社工师的社工辞职,相当于短短一年多,所有持证社工换了一次。 一家承接了数个家综的机构负责人指出,广州购买家综服务设定每3年一次,每次投入200万元,这200万元中限定60%用于用工成本,亦即120万元支付10名专业社工和10名其他人员3年的工资。“没有自主裁量,怎敢加薪?何况实在没有加薪的空间。”该负责人表示。
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